不论是年轻律师，还是入行已久的老律师，亦或是德高望重的大律师，都会面临这个争论不休的问题：

免费法律咨询该不该？

其实答案很简单：不该。

别人为你付出劳动提供服务，你支付报酬，天经地义。就如同你去饭馆消费，吃了饭不给钱肯定不行，你说你没吃饱，不给钱更可笑。

这个问题之所以产生争论的原因其实是法治思想并未深入人心，直白些，就是老百姓对法律半信半疑，法律的作用并未那么明显。自己不懂，但是也不相信法律！你要是告诉他，你别找律师，这是我有关系，能给你办成，你要多少钱，他肯定给。信关系多于信法律。

作者曾担任一执业二十余年，叱咤律师界的著名律师的助理，他曾经得意的说过：我从业二十余年，法律咨询从未收过费，也算是为普法尽过力了。

作者也曾工作在一个管理规范，规模巨大的律所，接待室里赫然摆着法律咨询收费的标牌，明码标价。

如果，你强调律师职业的身份和社会性，团队就是你的附属，那么咨询就会涉及到人情，咨询质量就会受你的情绪影响，直白些，想不想告诉你帮你完全看心情；如果你强调律师职业的专业性、规范性和职业道德，那么人情就不那么重要，无论是谁，你都会去认真去回答，你收了费要担责任，承担后果。

免费的咨询真的会害人害己毁行业。

如果是善举，另当别论，如同以前大善人施粥，图的是行善积德。此处不讨论活雷锋。

原因如下：

害人—免费不利于当事人解决问题。免费的咨询，当事人自以为占了便宜，但是一分价钱一分货，最后你的事情真的解决了吗？还是问题越来越多。我接触的很多二审的当事人或者请过其他律师，都会有意无意的向我抱怨之前的律师云云。这个时候我很反感，不喜欢当事人抱怨同行，更不喜欢同行相轻。但这确实反应出来问题，之前为了图便宜吃了大亏。害己—免费不利于律师发展。行业规范无法促成，有人在乎眼前利益，别人收费他免费，造成行业恶性消耗。刚起步的律师疲于免费咨询，没有基本收入，生活得不到保证，无法提高业务，导致新律师很难发展。无论是为了免费咨询获取客户，还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收费，免费咨询多了律师就不会那么认真了，咨询质量不高，就直接影响自己的口碑。毁行业—免费不利于行业发展。免费咨询的律师，很难用心解答，这样当事人体验不好，从而会对律师行业产生不好印象，影响律师整体形象。同时，行业内存在不良竞争，有人收费有人免费，会造成律师行业管理混乱，行业形象不好了，律师还怎么执业。

从经济学角度看，无论年轻律师刚还是大律师，免费咨询都是其不可承受之重。

作者刚开始执业那会经常遇到免费咨询，因还未成为执业律师，无法收费。那会无论是十年没联系的初中、高中，甚至还有小学同学，还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关系的亲戚都能打听来，上来就是问问题，关键还有提各种要求，让帮忙干这干那的。

现在组建了自己刑事团队之后，时间紧了，事情多了，压力也大了，遇到免费咨询更多了，要求更多了，处理不好就会浪费自己的时间！其实就是工作和生活没有处理好。

现在也算有一些心得，一起分享！

作为律师，方法就是：有时间答是人情，没时间婉拒是本分，理直气壮的拒绝，不要觉得不好意思。那些不理解你不尊重你劳动对你说三道四的人就没资格做你的朋友。

举个例子：你家开饭馆，难道你的亲戚、同学和朋友就能够免费吃喝，不给钱，答案是不可能。

解决方法是：他们可以光顾生意，你可以打折优惠给面子，这才是正常，律师同样的道理。

做律师，靠自己专业知识提供法律服务，收取费用，赚钱养家，天经地义。

其实亲戚、同学和朋友咨询也是要收费的（这里要除去近亲属和特别特别亲的人，以防变成六亲不认，这种亲人不找你，你也要上赶着才行，就不要把自己当外人了）。

下面我们来算一笔账，然后推出该收费的结论。既然谈工作，那就应当说成本。说其他，像你们就动动嘴啊，没费劲啊什么的，都是扯淡。

以一个位于北京CBD的知名律所独立执业律师为例，运营成本如下：

办公费及工位费：这样拥有一定实力且能够有效解决法律问题的律师，一般会拥有自己办公室和工位。这个成本一年10-40万元不等，如果有助理每加一个，工位费增加1-3万，我们取较低的值：15万，算是比较合理。管理费：就类似某些行业挂靠费。凡是实力强的律所都会收取独立执业律师的管理费，按收入的一定比例收取，这个比例5%-30%不等，取决律所与律师的地位，我们取个较低的值10%，以律师团队收入万为基数，那么管理费是20万。税费：律所及律师缴税比较严格（越是实力强律所，越是不避税，完全按照规定来缴纳）。这里不做细分，就分两大类，律所部分差不多是增值税、附加税还有印花税等，要缴纳不到10%（以10%计算）；律师就是个人所得税，税率阶梯计算，最后到45%。两者相加，税费部分我们取个中间值40%，当然这个要扣除前面的管理费20万，税费差不多70万（因为税费计算是比较复杂，这里不需要计算精确数字，所以在不避税情况下，定个约数，只少不多）。人工成本：全职助理（过司法考试或实习律师），以工资实发为基数，加上助理社保的个人部分和企业部分，一个人10万（不包含培训、年会旅游等成本，已经是比较低的了，再低没人跟你干，也是剥削人了）。律师本人成本：律所是合伙制，律师在律所不像员工在公司，社保、公积金等各种福利费用是自己缴纳的，包括企业那部分，这些一年也有3万左右。另外，生活成本住房、交通等维护费用，只计10万（已经是比较低的了）。营销成本：这个也是大头。

算了，不想再算了，继续算下去都是泪，(不当家不知财迷油盐贵，做了团队才知道成本有多高)。就算上面这些吧，我们把这些基本成本汇总起来：

15+20+70+10+3+10=万。（强调一下，这些数字只是个粗略计算，计算方法并没有严格按照相关比率计算，仅供参考）

然后，我们再将这个数字除以（一年除去假期和法定假日，差不多天，为什么不是这个，因为律师根本就没有假期，那些刑事律师过年前几天都有在外会见的，一年有65天不工作，已近是谢天谢地了），0000除以，四舍五入元。也就是一个年收入在万的独立律师一天的成本是元。

看到这个数字，你什么感想，律师看似光鲜，每天一整天什么没干，多花出去了。

综上，你每天花着元的成本，去努力学习业务，提高能力，办理案件，管理团队和品牌，就是为了免费帮助别人，帮助别人去获取利益。你觉得这样合适吗？

就拿作者自己为例，一大早8点开始到中午2点，连续接到四个朋友咨询电话，手头上的工作中断了多次。都是紧急的事情，有朋友亲属涉嫌职务犯罪被调查了，还有朋友的亲哥涉嫌黑社会被批捕了，更有医院流产怀疑是医疗事故，还有一个离婚的，每一件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重要的事情，人命关天的事情，不帮不仁义，一帮就是花了整整一上午，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付费咨询，我尽全力出谋划策，或者代理案件。

其实这样的咨询对于律师来说，是很多的，如果每天纠结于这些咨询，律师可以说什么也别干了。无私奉献，免费义务劳动就可以！整个团队和家人，可以喝西北风了！

我想没有几个人有这个无私奉献的精神吧，即使太阳打西边出来，有这奉献精神，那你有这财力吗？所以，该收费收费，该干活干活，对于那些问了问题，还不懂感恩的人趁早说拜拜，不尊重你和你的劳动的人，也没有资格做同学和朋友，更不可能获得优质的法律服务！

律师对自己真正的朋友也不会计较这些，而律师真正的朋友也不会随意的张嘴就问，不尊重律师的劳动！

作者：刑辩律师王科栋

文章编辑：王科栋刑辩律师团队律师助理

封面图片来源：互联网